已废弃。

【邦良】long long ag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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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良】long long ago(6)
   
【邦良】long long ago(1)


后续

【邦良】long long ago(8)

Ⅸ.

“但是范海辛先生,你知道现在我怎么想的吗。”
“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多少年过去了,我不禁想,老流氓也沧桑成了文青。”

  “但是伯爵错了,他很显然地错了——他会发现,无法触碰的爱只会带来更深重的疼痛。他就快发现了,他将为他的怂包与爱情观付出相应的代价,他将撞得头破血流然后顿悟:我该触碰了。”

  “虽然这一切,都还是有些……艰难。”

  伯爵很忠实地践行着他自己的格言,他远远目送着年轻法学生的棺木沉入土壤。然后他缓步启程,他开始了自己的下一段旅程——它也有个别名,叫张良的另一段人生。

  他于是又不得不第无数次地劳烦安琪拉小姐。安琪拉小姐同亚瑟这么多年的相爱相杀尚未告停一段落,一脸怏怏地瞥了伯爵一眼:“你再这么怂包下去,我可就不帮你了。”

“这不叫怂包,这怎么能叫怂包?”伯爵愤懑地、居高临下地看着黑魔法师:“你这种没有情感生活的老女人是不会懂的。我怎么能打着爱的旗号去毁了所爱?”

“嘛啊——可是吸血鬼不就该如此吗?就像你很多很多年前诱骗那些漂亮的小姑娘堕落成血奴一样。”

  “但那不叫爱啊——我爱他,所以我绝不贸然搀和他的生活。”伯爵答得很坦然,毕竟他曾以这个看起来非常有道理的理由挡下了无数质疑,有的来自于血猎有的来自于特使,有的来自于他自己。

  但是智者就是智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女魔法师其实也爱看言情小说耽美本子——她极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可去你的吧,你这就是怂,太怂啦——!你敢说你没有参与过你亲爱的小神父的生活吗?你分明就是怂,怂到他近在咫尺也不敢伸出手去触碰一下某条界限,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害怕他不爱你所以自私自利藏起所有爱情的二愣子骑士。”

  智者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道灵光劈开伯爵顽冥不灵瑟缩不前的脑壳儿。他恍然,慢慢低下头,闷声不语。

  刹那间似时光倒流流年斑驳剥落,他被迫丢盔弃甲,一瞬间赤裸裸。他卸去千百年铅华,卸去了苍白若死人的肤色与银发红瞳。这千百年来彳亍过的万水千山顷刻间不复存在,他站在阳光底下、教堂里头,金发碧眼身着铠甲,远远望着他遥不可及立于神坛前阖眸祷告的小神父。

  ——一眨眼千百年,其实他真没变,他一点也没变。

  安琪拉讲得不错,他一如既往地不擅长克制,他其实还是忍不住地,走入了张良的人生。

  上上上辈子张良是个书生,及第做官子孙满堂,而伯爵是在破神庙里给他码下几块盘缠的显灵神仙;上上辈子张良是个阿拉伯智者,捧着书页牵着毛驴讲过一千零一个故事,而伯爵是在他途经城市时盛情邀请他去宴席上讲学的地主;上辈子张良干脆修了个道,小道士画符炼丹,成了颇有道行的老道士,而伯爵是他道观里一位常客,还能算喝过张良几杯茶;而这辈子张良是法学院的年轻学生,伯爵更放肆,索性做了他儿时便认识的有钱邻居,却因这不老相貌不得不敬而远之地从远方给他汇款,说是念旧时情分看好他资助他读书。

  其实他一直在他身边,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每一辈子伯爵看着他,喜怒哀乐或是悲悯众生。张良真的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类,认真踏实勤恳善良又温和,长得还好看。
  所以他的身边总是不缺人的,他也永远不会堕落到伯爵这般田地。
  所以伯爵永远迈不出那一步。
  他最后只是说:“那又怎样。友人可以有千千万万,而爱人只有一个。何况我同他的交情甚至算不到友情。”
  友情和爱情从某种角度来讲分量仍旧是不同的。友情可以是一瞬间的心心相惜也可以是一直以来的并肩作战,就像特使血猎和他一样。他是教廷的叛徒、吸血鬼伯爵。可这并不妨碍已经进入老年生活只想安安定定活着的教廷特使和吸血鬼猎人同他坐在一块儿喝酒。但爱不一样,爱情的目的之一便是向亲情升华。爱上一个人并非难事,但是让你的爱被他的世界接受则需要迈过漫长路程。而伯爵自觉他不行,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认怂。
  毕竟有谁会需要一个老吸血鬼的爱呢。
  伯爵觉得自己当真是老了,他要还是个年轻的圣殿骑士的时候能意识到现下他有多么爱他的小神父,他一定、一定会伸出手去的。

  “插句题外话——我认为吧,伯爵这样想,很有道理,也很自以为是。”
  “他何曾询问过张良的意见呢?兀自远远爱着而妄自菲薄,但他何曾询问过张良的意见呢?他这顾影自怜其实也是给张良无形之中带上的枷锁啊。”
  “……啊,跑题了。我可没有暗示些什么没有真凭实据的玩意儿,别多想。”
  “总之,伯爵最后还是在安琪拉小姐面前服软。他佯装诚恳地答应好这回我一定努力将友情攒出来再升华成爱情。但他心下算盘早就暗自打好:见机行事,见机行事。简单来讲就是该怂还是怂。一辈子很长,他的一辈子长到没有尽头,为了一个好时机他不介意再等等。”
  “但他这自私的念头总会受到惩罚的——我说过了,他未曾考虑过他的自作聪明到底会给张良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何曾征询过张良的意见呢?”

  这一世的张良是个诗人。他出生在佛罗伦萨,沐浴着托斯卡纳最美的夕烟而降临于人世——一个充满诗意的序幕。他日益长大,在文字上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天赋,为了采撷笔尖甘蜜他去过很多地方。威尼斯的水与月夜,锡兰的少女与红茶,埃及的黄金与香料,格陵兰的极光与风雪。他见过,年轻的诗人都见过。
  而在伦敦的茫茫雾霭里,年轻的诗人转身,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伯爵冰凉的手。
  “请原谅我的唐突冒昧,”他说,温热的手掌还微微颤抖着,可言语却冷静而有条不紊:“也许是初次见面,但是我想请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
  “我下意识觉得,我等您很久了。”
  属于人类的温热覆上指节,伯爵反倒打了个寒战惊出一身冷汗。他自觉这辈子收敛得很,安琪拉一席话还是搅得他心头乱七八糟,所以他除了偷窥没干别的。他这,也不过仗着大雾茫茫才敢现形,跟着他心心念念入骨成瘾的小神父转世走上那么一小段路。
  但他却认出来了。

  “他真傻。”这边厢,跟着圣骑士出席宴会的黑魔法师小姐同血猎偶遇。两人谁也没揭谁的老底,反而约出来喝了一杯。安琪拉假扮乖乖女多日,此刻终于有个成年人替她在酒吧买酒精饮料,心情舒畅话痨起来。
  “他蠢爆了。他就没想过他这么在小神父的转世里来来去去,能攒下多少羁绊,修下多少缘分。”
  “倘若那小神父死的时候是爱他的,这么几辈子下来,他只能更爱他才对。爱是灵魂的事儿,越攒越厚,怎么会同肉体一起脱胎换骨啊。”
  “就像他也爱了小神父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相当于一个正常人的很多辈子一样?”
  “差不多吧。”
  安琪拉撑着下巴歪头咬住吸管,小丫头玩法独特,喝威士忌要了酒杯还非往里头扔根吸管的。
  “毕竟你们这帮来自教廷的家伙也是,一个比一个无聊,一个比一个折腾,一个比一个蠢。蠢透了。”

-tbc

    
    
  
垂死病中惊坐起想起今天没更新,半夜蹦哒回来。 
离完结还早,还早……。
刀子预警,接下来的剧情即将进入狗血撒刀阶段。
啊,伯爵是不会泡诗人良的,还要往后一点点儿,一点点儿。
*上一节已进行注解,出自《破碎故事之心》,原文为:There are some people who think love is sexand marriage and six o’clock-kissesand children, and perhaps it is, Miss Lester. But do you know what I think? I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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